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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影里,重温波澜壮阔抗战史

2025-06-27 07:28:12|图文来源:南京日报

《光影山河:电影与抗战》出版

光影里,重温波澜壮阔抗战史

□ 南京日报/紫金山新闻记者 王峰

今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,也是中国电影诞生120周年。南京艺术学院教授秦翼和副教授张丹联袂打造的学术力作《光影山河:电影与抗战》(简称《光影山河》)近日由江苏人民出版社与江苏凤凰教育出版社联合出版。这部以电影为棱镜的著作,正以宽阔的史学视野、坚实的史料基础、缜密的理论分析和鲜明的问题意识引起广泛关注,更映照出1931至1945年间中华民族浴血抗争的壮阔图景。

光影铸史

展现电影与抗战深刻联结

电影不仅是一种艺术形式,更是历史的见证者与民族精神的传递者。抗日战争是中国近代史上最悲壮的篇章,而电影作为记录时代的媒介,在民族存亡之际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。

从抗战初期电影人怀着救亡图存的热忱投身创作,到大后方电影工作者不遗余力地宣传动员;从根据地电影事业在艰苦环境中艰难萌芽,到“孤岛”时期上海与香港电影人的坚守,再到沦陷区电影人在压迫下挣扎求存……《光影山河》以翔实的史料和生动的叙述,全面呈现了抗战时期中国电影产业的曲折发展脉络,细致入微地展现了电影与抗战之间的密切联系。

无论是《壮志凌云》中“团结御敌”的激昂呐喊,还是《木兰从军》中借古喻今的隐性抗争,这些作品都成为凝聚民族力量的重要载体,揭示了电影工作者如何在山河破碎之时,将胶片化为武器,用镜头记录战争的真实面貌,用影像激发民众的爱国热情。

《光影山河》不仅是一部电影史著作,也是一部充满温度的大众读物。书中精选140余张剧照、海报等历史影像资料,以双色印刷还原老电影质感,带领读者重回那段硝烟弥漫的岁月。

一部电影史,就是一部浓缩的抗战史。《光影山河》的问世,不仅是对中国电影史的一次回顾,更是对抗战精神的传承与弘扬。

经典重现

读取胶片中的民族记忆

《光影山河》详细分析了多部经典抗战电影,解密其创作背景与时代意义。这些影片既是电影艺术的瑰宝,更是民族集体记忆中的珍贵片段。

其中,《风云儿女》展现了抗战背景下青年知识分子的彷徨与觉醒;《狼山喋血记》利用“打狼”的隐喻,呼吁全民团结抗日……

据张丹介绍,书中写到一位叫贺孟斧的影剧人,他在大后方从事电影、戏剧工作,执导了《风雪太行山》等电影,还包括很多反映社会现实的话剧,比如夏衍的《愁城记》、吴祖光的《风雪夜归人》及改编自巴金小说的《家》等。但令人痛心的是,他却在1945年去世了,没能等来抗战的胜利。在张丹看来,这是一位理想主义者,即便后期的生活特别艰苦,但他始终坚持自己的创作理念。

郑君里在拍《民族万岁》的过程中,留下一张照片,对张丹触动很大。“之前在都市中的电影人往往是西装革履,和今天的电影明星殊无二致。但在抗战时期行路,他们完全换了一种形象,尤其是他的妻子黄晨,甚至已经看不出来是一位女性。”从这张照片,张丹看到,他们虽然装束是那样朴素,但是“有一种非常昂扬、向上的精神状态”。

其时,有一位同去拍摄的美工师,叫韩尚义。他后来写过一篇回忆录,其文字里看不到任何对艰难险阻的描述,而是壮怀激烈的回忆,跟他们的青春岁月交融在一起。“他们是一群真正把命运交给电影的人,没有任何对艰苦和危险的环境描述,没有抱怨,或者是不忿,能够始终对置身的环境保持好奇与探索。”在张丹看来,这种艺术家的审美追求和知识分子的使命意识,在今天依然有非凡的价值。

“那个年代山河破碎凋零,但许许多多的电影人选择用光影,将大好河山的影像留存了下来。在他们的镜头里,我们的山河是屹立不倒的。”秦翼说。

全面呈现

拓宽中国电影史研究

在过往的抗战时期电影史研究中,沦陷区电影常常被主流叙事所忽略,导致中国电影史的版图并不完整。《光影山河:电影与抗战》首次将抗战初期的民族电影、大后方抗战宣传片、根据地人民电影、上海与香港“孤岛”时期电影生产,以及沦陷区的电影文化等,全部纳入研究视野,构建起一幅全面立体的中国电影历史图谱。

书中特别关注了沦陷区电影的复杂面貌,通过解密战时审查档案、影人日记等珍贵史料,揭示了胶片背后的文化暗战,为读者理解那段特殊历史时期提供了全新视角。比如,上海沦陷后电影产业的生存危机,电影人在强权压迫下是如何艰难周旋、如何隐晦抗争的,等等。

尤其值得一提的是,《光影山河》在史料整合与研究方法上作出了重要探索。作者广泛调研中央与地方档案、中日两国文献、新闻报刊、口述资料、影片目录及影人回忆录,极大地充实了抗战电影史的资料基础。通过对近年来数字人文与大数据考据最新成果的充分吸收,大量“黑洞期”影片、影人、公司运营细节,得以从旧报刊、广告、审查文件、影评杂志中重新发掘。

据张丹介绍,其研究涉及一部纪录片《华北是我们的》,该片一直被认为是一部散佚的电影。为了找到这部电影,她去了很多地方,都没有结果。直到后来,她来到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,在查询资料目录的时候,突然看到一个很熟悉的名字,叫《华北风光》。

“当时不甘心一无所获,想着就当作学术观摩看这部电影。”在观看的过程中,张丹发现,这正是文献记载中的《华北是我们的》。伴随巨大的喜悦而来的还有疑惑,这部片子为什么又改了名字呢?几经查阅,最后终于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。

这类“柳暗花明”的考据,贯穿了她们整个研究和写作过程。正如秦翼所说,不知道在哪个节骨眼上,突然就读懂了那封写给未来的“家书”。


作者:王峰 责任编辑:郑媛媛